1工业设计产业发展的指标
国际上研究发展中国家设计产业发展较为著名的是GuiBonsiepe。他提出了有关发展中国家工业设计产业周期化发展六个指标[10]。设计管理，设计进入产品制造环节。职业锻炼，设计师依附于制造业企业，企业设立专业组织和设计办公室政府政策，将工业设计整合到开发和促进计划，资助设计活动。设计教育，发展大学水平的设计教育。设计研究，产生关键的知识体系。设计传播，将设计意识的传播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特性，以连贯的方式构建一种事实。例如通过专业出版物。利用这六个指标，他描述了工业设计周期化发展的五阶段过程：样机设计，酝酿阶段，初始阶段，机构化和制度化阶段，扩张阶段，初始巩固阶段，自主阶段。这一模型根据拉丁美洲的历史数据，介绍了工业设计产业1960～1990三十年间在拉丁美洲的发展。这里借鉴Bonsiepe的方法，根据对韩国工业设计产业资料的分析，归纳出6个指标。1.1工业设计教育专业性设计人才的储备和更新是设计产业发展的基本要素。对服务业而言，天然的要素并不重要，关键的生产要素是专业人才和培养专业人才的能力，以及掌握国际通行语言的程度（因为服务业的语言文字表达和沟通特别重要）。发达国家拥有高质量的教育体系，吸引世界各国的各种专业人才，并有着良好的从业条件，有利于人才的成长，所以其高水平人才优势是发展中国家难以相比的。弗罗里达在《创意经济》一书中列举了发达国家吸引创意人才的种种优越条件，使创意人才向这些国家集中。但是一些发展中国家在培养人才上也取得了较好的成就，为设计产业的发展准备了良好的条件。著名的印度理工学院，它所培养的高水平的设计人才为印度设计外包的发展奠定了基础。韩国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发展成为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的高收入国家，一条重要经验就是注重科技创新和技术创新，并为此下大本钱建立本国的科研基地和人才库，大力发展产学研紧密结合的教育培训体系，建立设计奖励机制。韩国人在读小学时就接触有关设计方面的课程；韩国共拥有高校417所，其中有100多所设有服装设计及相关专业的院系，每年能培养出3万多名设计人员，世界第二位[11]。韩国政府还制定了“设计人才培养事业方案”，以在校大学生为对象，综合设计和与设计有关的专业，如工学、音乐、艺术、市场营销等进行综合教育。1.2相应法规和发展政策的制定情况韩国政府一直重视设计产业的发展，将设计产业列为国家的支柱产业。自1993年起已经连续提出了三个促进设计产业发展的五年计划。第一个计划为韩国工业设计准备了基础环境，第二个计划则建立了国家设计体系，第三个计划确立了2008年成为全球设计领袖的目标。韩国设计产业的发展离不开政府全方位适时的支持引导。图1为韩国设计产业15年发展规划图[12]。在政策扶持方面，韩国政府在1997年对以设计产业为代表的创意产业进行扶助，推动包括中小企业在内的创新企业发展政策，其中包括税制、资金和人力资源三个方面对创新企业的支援。制订文化产业发展计划，制定《创新企业培育特别法》等法律法规，人才和资金方面，采取一系列措施，按照“集中与选择”的原则，有目的、有重点地实施资金支持，在经费上确保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研究发现，韩国的出口导向政策对促进工业设计能力的提升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韩国投资驱动，规模密集的消费类电子产品其出口规模与获取设计能力之间存在相关性。正如1993年世界银行的研究证明出口提供了参与世界先进技术的实践，引导本国经济向获取附加技术能力的方向发展。这里的附加技术当然也包括工业设计能力[13]。1.3工业设计在工业体系中的应用范围该指标用来说明工业设计在哪个行业的应用最为广泛和密集。1.4企业层面的工业设计该指标表示在工业设计活动在企业中的地位，与企业结构和战略的整合程度。由于设计是发生在企业结构中的企业活动。这一指标描述了与发展战略相关的工业设计的功能和组织的变化。1.5设计认识的传播设计认识的传播包括独立的期刊、话语权、大型国际会议的召开。有这些类别的帮助，韩国设计产业的出现和发展可以被描述为7个阶段的过程：实验设计阶段，酝酿阶段，初始阶段，扩张阶段，发展阶段，自主阶段，成熟阶段。与所有概念模型一样，这个模型只能描绘出了韩国工业设计发展阶段的一般模式的轮廓。见表1。
2韩国工业设计产业发展阶段
2.1实验设计阶段该阶段描述的是这样一个时期，真正意义上的工业设计还不存在，但商业艺术形式的工业设计已经在以手工艺为基础的传统产业中存在了。这一阶段的特征是工业设计在原材料出口方面的迅速发展，是工业化前的阶段。出现在20世纪50年代。2.2酝酿阶段特征是进口替代工业化政策，发生在50年代末期和60年代早期。这一时期的工业设计开始成为一个概念。尽管它还没有作为一种产业活动存在。设计工作的完成是由少数几个行业的制图员或工程师完成的。然而，在以设计为导向，小规模的行业中如家具，早期的设计人员来自于相关的领域如建筑和手工艺。在投资驱动的产业，产品设计通常是由通过许可的技术转移而获得的。设计，一般被看作是现代范式的一部分。人们通常认为它是文化主题而非商业主题。尽管业界认为工业设计是进口替代政策下预期产业结果的一部分。但关于如何在进口替代框架内利用它，却没有清楚的观点。因此，得到的政府支持很少。在大学里，还没有单独的工业设计学的培养计划。工业设计专业人才的培养依附于一些艺术，建筑和工程专业的人才培养。早期的设计学术论文仅出现在一些时尚的艺术杂志上。2.3初始阶段设计产业的出现大约是在20世纪60年代初和70年代末之间。在此期间，韩国持续和大举推动出口导向工业化过程。这一时期工业设计活动的主要特征大多是由政府执行的发展战略决定的。陶瓷和大规模家用和办公用设备生产行业开始雇用独立工业设计人员，依靠设计导向和投资双重驱动。在企业水平，工业设计在产品模仿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设计教育中，引入了更多课程，第一代设计人才从当地设计学校毕业。政府直接或间接的推动设计教育的普及。工业设计人员的论文出现在建筑，内部装饰，平面设计的杂志中。20世纪70年代末，韩国的消费电子产品和塑料产品都是高度出口导向的产业，这些行业开始大规模的使用工业设计。而这些产业被外国购买方控制，在这样的体系下，韩国只能接受OEM的方式。受OEM的强烈影响，韩国的工业设计可以理解为一种销售产品的商业活动，而不是用社会文化或技术工具来培养开发能力。2.4扩张阶段这阶段主要指的是20世纪80年代。工业设计的组织化，个人设计师的就业（自主创业）变得普遍。一些专业设计公司（主要是家具内部装修）出现。工业设计人员开始进入不同政府组织。设计教育得到提高，一些设计研究的早期案例开始出现在与设计和建筑相关的杂志专栏中。像资本密集型的耐用消费品产业，同时也是变化最快的产业中的企业内部开始建立室内工业设计团队。出口企业和国内市场导向型企业正在越来越多的将工业设计当作一种工具，运用到系统的产品差异化和适应市场的商业运营中。业界已经将工业设计当作竞争武器。在这一阶段与20世纪60年代70年代相比，设计能力发展较快，特别是在一些资本密集型的部门如耐用消费品。且存在普遍特征。第一，工业设计20世纪80年代的飞速发展大多伴随着由进口替代政策向自由经济政策的转变。这就产生了更具竞争力的国内市场，同时一些出口刺激导致了国际市场的竞争。第二，发展战略的改变，国内市场和行业向全球开放。80年代证明了工业设计在全球范围内竞争的日趋重要性。第三，设计教育20年发展以及伴随一些设计实践的深入，80年代工业设计的繁荣具备了其必要的背景条件[14]。2.5发展阶段这一阶段的特征是国际经济的倒退。由于韩国高度出口导向的政策，遭受了更大的影响。以OEM为基础的，低利润的出口导向战略导致了韩国在与新兴出口国家的惨烈竞争中的不利地位。就在这个阶段，政府层面的决策者首次认识到新产品设计的重要性。国家开始全面认可工业设计的作用。这一阶段其实就是第一阶段的延伸，特征是工业设计进入到政府政策当中，诸如提升出口产品的竞争力。工业设计已经被认为是将OEM提升到ODM的工具，也是从传统的出口战略转向全球化，自主品牌战略的途径，特别是在一些专业化程度较高的产业中，诸如消费和商务电子产业。设计部门已经建立起与海外市场的联系。面向目标市场的设计咨询公司已经频繁为大型韩国企业服务。工业设计教育开始与当地产业的需要协调一致。早期的设计研究案例开始出现。在这一阶段，政府设计产业政策的标准至关重要[15]。2.6自主阶段该阶段是向成熟阶段的过渡。此时的工业设计开始成为公司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大型工业设计中心及其海外分支都是由大型企业设立。除了一般消费品产业，一些资本密集型产业诸如汽车业已经将工业设计纳入其中。在政策前沿，工业设计成为国家在全球市场竞争战略的一项重要组成部分。由于韩国大型财团三星、现代已经实现这个全球化战略，韩国正式步入工业设计强国的行列。尽管台湾宏基等公司也部分实现这种方式。但国际上认为台湾仍旧属于OEM的发展路径。全球战略远远超过了出口活动。不仅包括建立制造工厂，而且覆盖了搜集不同市场环节和终端消费者的市场信息。并且要把信息翻译为产品战略。正如波特[16]指出，全球战略不仅创造了新的竞争优势的来源，而且为主动创新而不是被动接受外国OEM客户的要求，提供了一个较好的基础。这一阶段是新的也是不确定的，韩国的成功不仅取决于国内外复杂、综合的动力，而且依赖于其先进的管理水平。
3对我国工业设计产业的政策启示
地缘接近，发展经历类同，韩国的经验对我国工业设计产业的有借鉴意义。就此问题对江苏省工业设计园和无锡工业设计园的部分设计企业主管进行了访问和调查，对上海的一些设计企业进行了电话和网上调查。调查发现受访企业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大型国有企业的设计部门，跨国公司在华的设计公司，自主创业的中小型设计公司（数量居多）。在对当前行业所处阶段的调查中发现，所有企业都认为长三角的工业设计产业发展状况特征介于初始和发展阶段之间。56.3%的受访企业认为属于初始阶段和扩张阶段之间，23.6%的企业认为属于扩张阶段与发展阶段之间。8.1%的受访企业认为行业处于酝酿阶段和初始阶段之间，6.4%的企业认为属于初始阶段，5.6%的企业认为处于扩张阶段。这说明该地区工业设计产业发展还处于初级水平，相当于韩国20世纪80年代前的阶段，企业认识上的不一致则说明存在发展不平衡的问题，急需政策引导协调。从第一个指标工业设计在工业体系中的应用范围分析，投资拉动产业为主，家用设备，消费类电子产品，商用电子产品都有涉及。从企业层面的工业设计指标看，初始、扩张、发展三个阶段的特征都存在，但根据对长三角工业设计企业的调查，以初始阶段的情况居多。工业设计作为模仿产品的工具，企业开始雇佣独立设计师。在工业设计的教育和研究方面，调查发现教师队伍中缺乏国外培养的经历，以建筑，艺术专业和本土培养人才为主。在设计传播上，《装饰》、《包装工程》及各专业院校的学报已经设有专栏。但在一些重要经管类核心期刊上，还鲜见设计管理和设计产业发展的专栏。对韩国的研究已经说明其成功依赖于先进的管理水平。我国要加快工业设计产业的发展，也需要多学科的合作，特别是管理学，经济学背景的研究人员加入其中。在政策法规方面，地方性的政策已经出台，但缺乏国家层面的工业设计产业政策支持，受访企业还希望在税收、金融和人才培养方面加大支持力度，上述结果说明从政策和教育方面加大扶持力度的空间非常大，如果措施得当，长三角地区的工业设计产业发展可能跨越扩张阶段，很快进入发展阶段。因此要加快长三角地区乃至全国的设计产业发展，国家和地方政府应积极学习韩国政府在促进工业设计产业发展方面的措施和指导思想，将设计产业提升到发展战略的高度，可以考虑从以下几方面入手。3.1产业性质、范围和适用政策认定目前我国对工业设计产业的性质还缺乏明确和权威的界定，社会上存在不同的意见。制定工业设计产业政策的前提是明确区域产业性质，即将工业设计产业认定为它是为制造业服务的科技型现代服务业和创意产业中的设计业，属于新技术产业，实行以上有关产业的全部产业优惠政策。按照大多数国家对工业设计产业范围的意见，结合我国国情，工业设计产业的范围应当包括一切工业产品造型和结构设计、产品包装设计、软件设计、广告设计、标志设计、设计管理与咨询以及相配套的手扳模型制作、模具设计、图形工作站、原型制作等相关企业。经认定的企业创收高新技术企业的全部优惠政策，纳入科技型中小企业创新基金、中小企业发展资金的资助范围。3.2产业发展指导思想与目标按照推进技术进步和技术创新、推进制造业转型升级，优化产业结构，优先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的指导思想发展工业设计产业，优先发展包括工业设计业在内的设计产业，推动设计产业化，培育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设计师、设计机构和设计品牌，从“十一五”规划开始用15～20年时间将我国建设成设计大国和制造强国，用30年时间建成设计强国。3.3行业促进机构和公共平台建设目前各地工业设计的促进机构还出于无序状态，缺乏全国统一的公共信息和交易平台。各地“设计协会”“工业设计促进中心”“工业设计协会”等等的机构各不相同，有的属于民间组织，有的属于行业协会性质，缺乏统一的形式与机构，也造成了产业内部力量的分散，地方与中央，各地区之间的信息无法快速有效的传达，也影响了产业对于外部的传播和影响能力，现有产业内部信息无法快速共享，缺乏权威性的信息组织与发布机构。如一个海外公司希望在国内寻找适合自己的设计资源但无从下手，设计公司希望通过一个有效的平台找到适合自己公司的人力资源却无有效的途径，标准平台的缺乏也严重影响了国内外设计单位的相互交流与影响。我国急需建立国家和地方的工业设计促进机构，进行全国性的工业设计普查工作，建立统计标准，制定工业设计和设计业发展规划，制定行业服务规范，国家划拨的设计业促进专用资金，负责统一建设设计信息交流和市场交易公共平台，设立工业设计研究项目，促进国际国内的学术和商业交流。行业协会、行业规范、产业标准的建立和整合、我国因产业分类国家标准中没有设计产业，设计产业营业总额等数据无从得知，急需补上这一课。3.4行业规范和资质认证目前工业设计缺乏统一的行业规范，从业人员和机构良莠不齐。2008年初广东省审定了第一批广东省注册工业设计师，但全国性的资质认证工作还没有开展。为了使工业设计产业走向成熟，急需制定行业服务规范，建立工业设计国家标准，建立工业设计企业和注册工业设计师的资质认定制度，认定相应企业和设计师的资质及其分级，获得资质认定的企业享受相应的鼓励和优惠政策，获得资质认定的设计师获得从业资格，将资质认定作为获得从业资格的依据。3.5知识产权保护建立健全与我国发展状况相适应的知识产权法律法规，深化现有的知识产权法律体系，积极参与知识产权国际立法，尽快制定与知识产权法相配套的政府法规，加强在知识产权制度运行中的行政权力的介入，加强知识产权执法和维权，简化执法程序，降低知识产权所有者维权成本。3.6加速淘汰制造业的落后设计制造业是工业设计的主要需求来源，制造业的技术进步政策直接影响到工业设计需求的数量和质量。为促进工业设计的发展，必须结合节能减排，加速淘汰制造业的落后设计和产品。可以通过所得税优惠扶持自主设计和自主知识产权、扶持优良品牌、建立国家新产品标准，增强自主设计产品的竞争力。通过出口退税扶持自主设计产品出口，通过取消和降低出口退税限制非自主设计产品出口来提高工业产品的设计水平，淘汰落后设计和落后产品。3.7宣传和激励目前国内的设计奖太多，少数具有一定公认度，但缺乏全国性知名权威奖项。目前急需建立国家工业设计节和工业设计奖；建立国家工业设计博物馆或展览馆；创立高水平的工业设计杂志；举办“世界设计年会”；比照国家级技术中心设立的条件，在设计水平和成果达到相当标准的大中型企业或设计公司设立国家级设计中心，由国家给予经费资助，培育国家级的设计品牌。3.8教育与培训我国消费者文化艺术修养和素质不高，是制约工业设计产品的最终消费的重要因素。将工业设计普及教育的内容纳入小学和中学教育体系，培养公民对设计的鉴赏能力和未来的高素质设计消费者。小学应开展工业设计启蒙教育，中学应进行工业设计基本素质教育。在本科和研究生阶段设立工业设计一级学科，重视高校工业设计学科建设，鼓励产学研联合建立工业设计实习基地；鼓励工业设计培训机构的发展，由政府出资，资助工业设计培训。3.9促进国际交流和承接离岸设计外包鼓励工业设计机构积极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对设计机构承接国际设计外包业务实行优惠政策；鼓励国内优秀工业设计机构在境外开展设计服务；鼓励国内设计机构聘请国际设计专家和管理人才参与设计和管理。
4结论
当前我国制造业和设计产业已经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制造业成本的加速上升令原有粗放型产业和企业难以为继，奠定了增长方式的根本转变的必要基础。同时，由于制造业升级、发展现代服务业、特别是自主创新三重政策推动，设计产业在龙头企业带领下进入创新阶段，以自主创新为主旋律的新时期必将到来，具有我国特色、民族基因和现代符号的崭新“中国创造”设计产品将更多地涌现出来。
作者：张毅 牛冲槐 冀巨海 单位：太原理工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