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进入20世纪以后，随着全球政治经济、科学技术的急剧变化，出现了终身教育的观念。成人教育迅速成为教育理论研究和教育实践的热点。涌现出了众多知名人士。马尔科姆谢泼德诺尔斯（MalcomSheperdKnowles）就是其中之一。而在我国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以及国内经济与国际市场的融合，企业与个人面临的生存环境竞争性逐渐加剧。企业和个人对知识和技能要求也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学校教育所能满足。成人的教育和学习问题日益凸显，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在此背景下，诺尔斯成人教育理论以其指导成人教育的有效性受到广泛的关注。
一、诺尔斯成人教育理论要点
以现代人本主义和实用主义的价值观为其哲学基础，诺尔斯成人教育理论认为：成人是独立的人，其自我概念具有强烈的自主性，这种自主性在学习中表现为自我指导的倾向。对学习的结果将对自己产生的影响有清醒的认识，从而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由于成人的现实的需要，其学习的目的也很明确，具有针对性，即：成人的学习定向是“任务中心”、“问题中心”或“生活中心”的。本着这样的理念，诺尔斯认为“学习本质上是一个内部的过程，学习者的经验和需要是有效学习的重要因素，学习者的生活环境可望提供大量的学习资源，教学应该既能使学习充分联系成人的经验，又能发挥成人的自主人格的主动性，还能符合成人学习注重实际技能的特征。教师的角色也发生了变化，老师不再是知识的传授者，而应该成为学习的促进者，其任务是帮助学员诊断学习需要，就学习计划提供咨询、推荐学习资源等。”教学内容也不再以系统化的知识为重点，而应以学员的具体需要来设置课程，在教学中也不再象儿童教学那样注重具体教学内容，而是注重教学的过程设计，以使成人学员能在最大程度上参与学习活动。根据这样的教育哲学诺尔斯构建了由七个环节组成的、有别于传统教学管理模式的成人教学过程管理模式：形成有助于学习的气氛和环境、建立共同规划的机制、诊断学习需要、形成学习目标、设计学习模式、实施学习活动、评价学习结果。在以上每一环节中诺尔斯都强调成人学员的参与。
二、诺尔斯成人教育理论与现实之间的差异
毫无疑问，诺尔斯成人教育理论自有其精辟合理之处，“但是在实践中并没有大量使用教学的成人助学模式，在部分标准环境中的成人学习仍然是教师设计和指导。”尤其是在我国。何以及会形成这样巨大的反差？笔者认为有如下两个方面的原因：1.文化背景的差异文化传统直接影响到教育理论和实践，其作用具有短时期难以改变的巨大惯性。中国文化根植于大一统的政治体制和小农经济，形成了“重整体、尚和谐、讲中庸的思维方式，重人伦、循传统、从群体的价值取向”和崇尚共性而压抑个性的人生哲学。这样的思想观念反映到教育中形成了老师控制教学过程、学生被动参与、重视学生群体的发展、重视理论知识（各种经书典籍）学习的教学观。它强调教师的权威、忽视学生的个性；强调学习与功名之间的联系、忽视知识和技能的运用。相反对于美国而言，从这个国家的形成开始，其传统就崇尚自我实现，崇尚自主的人格，注重思想和观念的实际效用。我们在诺尔斯的教学模式中可以十分明显地感受到这样的价值取向。“以民主哲学为基础，对于试图帮助人们学习的各种类型的组织，诺尔斯突出了四个基本特征：a.尊重个性。b.参与决策。c.表达和获得信息的自由。d.在确定目标、计划和开展活动及评价方面的责任平等。诺尔斯还认为如果一个组织想提供一个有利于学习的环境，除了是民主的外，它还必须是改革的。”从上面的比较中我们不难看出，文化方面的差异是巨大的，这种文化方面的巨大反差造成了在我国实施诺尔斯教学模式的困难。但是为何在产生这一模式的文化背景中运用诺尔斯教学模式的也不多见呢？笔者认为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举办成人教育的组织和参与成人教育的个体对成人教育的认识角度存在差异。2.认识角度的差异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企业作为市场经济环境中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经济实体，其一切有组织的行为均会围绕获取最大经济利润展开，企业开展的成人教育培训也不会例外。因而就教育目的而言，从企业角度出发，企业期望最有效率地、最有效益地通过教育培训获得组织所需的人力资源；从成人个体出发，却重视自我利益原则——学习的结果应使自己的能力得到提高并由此带来利益。由于在教育目的方面存在着重大差异，导致在教育培训实践中的矛盾：在教育培训内容方面，企业要求传授企业所需的知识和技能，成人个体却要求能给自己带来收获的内容；在教学过程方面，企业要求由企业的代表——教师控制教学过程，由企业确定学习的时间和地点，确定学习的资源和进度等，而成人个体却倾向于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制订学习计划，控制学习过程。这样教育培训的实施方和接受方的愿望南辕北辙，存在巨大的差异，导致在教育培训的实践中产生尖锐的冲突，结果造成教育资源的浪费。故有必要减小或消除组织目标和组织成员目标之间的差距，才能使企业教育培训在企业发展和企业员工发展两个方面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三、关于在企业教育培训中实施诺尔斯成人教育思想的思考
从上述分析可以得出，在企业教育培训范围内不能简单地移植诺尔斯成人教育模式。但是企业教育培训的对象无论是在社会学还是在生理学意义上大多数都是成人，因而在企业教育培训的范围内运用诺尔斯成人教育理论仍然是有可能的。关键在于消除或减小上述的两个差异。就文化背景方面而言，中外的差异正在逐渐减小。目前我国已经形成了市场经济环境，组织之间、个体之间的竞争强度正在逐渐增强。一种尊重个体、突出个性、重视人的主体性的观念正在全社会范围内逐渐形成。这与传统文化中湮灭个性的倾向形成强烈的反差，无异具有现代人本主义的倾向。但是数千年来形成的中国文化自有其合理性、科学性和现实性，必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东西方文化的相互融合，使现代人本主义从对人的个体存在的重视开始逐渐向人的个体存在和人的社会存在并重变化。主体性教育思想也随之发生变化而追求“自主性和合作性的统一、自由性和责任统一、民族性和世界性的统一、继承性和创造性的统一，即存在和价值的统一。”因此可以说，随着我国与国际的逐渐融合，文化背景方面的差异正在逐渐减小，现在有众多企业提倡“以人为本”的管理思想，这一趋势看成是当代人本主义思想在企业文化中的体现。这将为在企业教育培训中改造和实施诺尔斯成人教育思想提供宏观的社会文化土壤。社会文化背景方面的差异的减小只能为在企业教育培训的领域中实施诺尔斯成人教育思想提供可能性，若欲在企业教育培训实践中实施诺尔斯成人教育思想，还必须在企业教育培训项目中改变管理思想、改革管理措施，使企业教育培训的目标由满足企业需要向同时满足企业和员工个体的需要转变。从学员参与教学过程管理出发，至少可以考虑从以下四个方面的措施以减少组织目标与个体目标之间和差异：首先，请职工参与教学目标的确定和教学内容的选择。企业可以将自己对教育培训的目的、目标、内容等提供给员工，供员工讨论、理解，并同时收集员工个人对教育培训的要求，通过充分的讨论交流，最终形成的教育培训目标和确定的教育培训内容就不是简单地只体现了企业的意愿，同时也包含了职工对教育培训的期望。这样能激发职工的学习兴趣和热情。即使在某些特殊的教育培训项目上，双方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也有利于职工理解企业的意图，从而体现成人的责任感。此措施在企业文化等观念或意识形态教育培训方面局限性较大，但对于科学知识教育和技能培训方面却尤其有效。其次，由企业和职工共同制订教学计划和设计教学方式。在这一过程中，企业转换角色，由支配者转变为指导者。其责任由教育培训的决策、实施转变为学习的协调、指导和资源提供。这正是诺尔斯成人教育思想在技术层面的主要观点。传统的企业教育培训由企业相应部门制订统一的教学计划，其教学进程、教学时间、教学地点等，均相对固定。而企业职工都是成人，有自己的家庭责任和社会责任，不得不处理大量的个人事务，客观上相对固定的教学安排会造成与个体生活的冲突，从而使职工参与教育培训的兴趣和效果降低。因此在教学时间、进程安排、地点选择等方面必须充分考虑成人的需求，突出差异性和灵活性。此外，在教学方法方面也应考虑成人的特点和成人个体之间的差异，从因材施教的原则出发，尽量突出教学方法的可选择性。再次，鼓励职工参与对学习结果进行评价。由于在整个教育培训过程中彰显了职工的主体性，因此鼓励职工对学习结果进行评价有利于鼓励其在整个学习过程中，承担更大的责任，激发其责任心，从而有助于职工发挥主观能动性和自己的才能，满足自我实现的需要。在评价过程中，要公开、公正，如请职工代表参加测试监督；注意主观评价和客观评价相结合，如各种形式的测试结合自我总结报告；注意各种形式的测试相结合，如理论测试和实践测试、模拟操作和实际操作等。最后，应建立和完善必要的奖惩制度。这是目前企业教育培训改革的一个重要方面。它不仅仅关系到企业内部的教育培训，而且涉及到企业的劳动用工制度、工资制度、人事制度的改革等，是一项艰巨而复杂的系统工程。由于奖惩作为组织对教育培训结果的一种评价方式，同时也是一种重要的反馈，故合理而严密的奖惩制度可以有效地发挥激励、引导、督促的作用。值得一提的是，要引导职工意识到奖惩有多种形式。教育培训本身就是一种福利，就是一种奖励。职工对某项教育培训计划完成得好，就可以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培训，在企业中就可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企业也应该认识到，教育培训并非是没有收益的投入，人力资源的开发对企业的发展至关重要。诺尔斯成人教育思想代表着当今成人教育实践领域中的一种趋势，其精辟合理之处自不待言，但由于其产生的背景不同于我国，因此在我国企业教育培训实践中实施需要慎重的改造，尤其在实施过程中的技术方面，有很多值得商榷之处。
作者：刘槐 胡平 单位：四川机电职业技术学院
